1976年9月至10月间,中国政坛围绕一句话“按既定方针办”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。这句话的影响如此深远,令人感慨。它背后的故事如此离奇,又令人疑惑。
众所周知,逮捕“”的一个重要根据就是:伪造的“临终嘱咐”。1977年8月12日,在十一大政治报告中阐述了抓捕“”的理由,其中提到两篇文章:一篇是1976年9月16日“两报一刊”(指《人民日报》、《报》和《红旗》杂志)社论《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》,一篇是10月4日《光明日报》发表的梁效的《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》。这两篇文章各有罪名。
《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》是公开发表“毛主席嘱咐”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第一篇文章。这篇社论是姚文元亲自布置和审定修改的。全文2000多字,最引人注目的一句话是:“毛主席嘱咐我们:按既定方针办。”“按既定方针办”是用黑体字排的,这意味着是的原话。当时只有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、斯大林、的原话,才能享受如此待遇。这篇社论发表后,“”操纵广播电台、报刊,连篇累牍地宣传“按既定方针办”,《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》是其中影响最大的一篇文章。如果说“”伪造了的“临终嘱咐”,那么《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》就是“造假”的源头,但问题是:第一,“按既定方针办”是姚文元“造假”,还是社论起草者“造假”?第二,把“按既定方针办”作为“毛主席嘱咐”,是否确有根据?
虽然《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》是“两报一刊”社论,但参加起草的只有人民日报社和红旗杂志社两家。红旗杂志社一人参加了领导机构“六人小组”,并任召集人,另一人则为写作小组成员(以下分别简称“召集人”和“成员”)。“成员”是姚文元亲自从上海调入红旗杂志社的,他参加了社论起草的全过程。“召集人”和“成员”在后来的回忆基本一致,只是个别事实有出入。他们的叙述可以证明:姚文元不是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发明者;社论起草者也不是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发明者,是他们从别处引用过来的。
综合社论起草者的回忆,他们写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根据有三:一是中央6月电报提到的两条最新指示:“国内问题要注意”和“按既定方针办”;二是人民日报社、红旗杂志社均有人参加七八月间的全国计划工作座谈会,在会上听到过谷牧传达“按既定方针办”;三是新华社8月或9月的《内部参考》上有一篇材料,曾以黑体引用“按既定方针办”。
由于缺乏资料,笔者未找到1976年6月中央电报的原件,也未找到以黑体刊登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那期新华社《内部参考》,但可以肯定的是,社论起草者当时用《内部参考》核对过“按既定方针办”。当然,《内部参考》刊登“按既定方针办”也有一个来源问题,从时间上推测,很可能源于全国计划工作座谈会。全国计划工作座谈会于1976年7月6日至8月1日在北京召开,谷牧主持会议,于7月30日晚接见会议代表并讲话。“召集人”和“成员”多次谈到这次会议与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关系。
按理说,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源头不应在计划工作座谈会,应在那儿。是在什么时候、什么场合说这句话的呢?原线日人民日报编辑部文章:“4月30日,毛主席会见外宾之后,向毛主席汇报了国内总的形势好,有几个省不大好的情况。毛主席当即给亲笔写了慢慢来,不要招(着)急,照过去方针办,你办事,我放心当时就把毛主席的慢慢来,不要招(着)急和照过去方针办的指示,向中央政治局作了传达。在场,其中王洪文、作了笔录,有案可查,姚文元还直接看到了毛主席的亲笔原件。”
毫无疑问,1976年4月30日的原话是“照过去方针办”。这就产生了一个无法回避的矛盾:明明说的是“照过去方针办”,或谷牧为什么传达成“按既定方针办”呢?难道或谷牧修改了的指示?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,人们很快就知道了真相:“”篡改了指示,并把篡改的话当做临终嘱咐。“伪造说”流传甚广,传播至今。
在1976年7月至8月中央召开的全国计划工作座谈会期间,由于“”的破坏和捣乱,斗争很激烈,加之发生百年不遇的唐山大地震,会场乱哄哄。一天,拿着凯发在线陈斐章等人起草的稿子宣读,中间离开稿子讲了几句话,内容即是传达的批示。华说,毛主席讲:“不要着急”,“照过去方针办”。在停顿的时候,王洪文突然插话,还有“你办事,我放心”呢。接着,又把“你办事,我放心”说了一遍。由于人多听不清,担任记录的陈斐章只听清“不要着急”,至于什么“方针办”,没听清。情急中,陈斐章顺连其意,写成“按既定方针办”。会后,陈斐章整理讲话稿,发现记录与原话不一致,即请示当时的领导,也是组织和服务这次座谈会的计委一位副主任核实,而他未核实就发文了。